YESO

中岛敦从黑暗的狭窄空间醒来。

灰尘的呛味和水泥潮湿的冰冷地面，让他差点误以为他仍在那个吃人的地方。

没差。

他艰难的爬起来，用酸痛的手臂拍了拍膝盖以下的干硬烂泥。

无论是在哪里，中岛敦总会受到欺凌。无论是与众不同也好，沉默懦弱也好。他的求生欲让他活下来，但多少次在噩梦里回顾，只觉得这只是一个弱者最后的固执，与勇气或信念这种褒义词永远都扯不上关系。

芥川先生为什么要选中他？中岛敦勉强站立，彻夜的训练和额外劳动让他感觉全身都支离破碎。参差不齐的头发和狼狈的衣装，中岛敦每每在视线模糊的时候总会期待。

期待那个芥川先生会因为是直属的关系来搭救他。

不存在。

除了安上这个名头，他什么都没得到。更没有索取的机会。

这算什么？中岛敦咳了咳，一种被耍了的心情越来越强烈。

虚弱的伸手打开了门，与昨天锁着的门不同，门轻易地打开了，刺激了许久没有见光的眼睛，中岛敦留下了泪水，不晓得是生理性的泪水还是难过的泪水。

错过了早餐和晨间劳动，刚好是上午的枪械课，比起下午的综合训练，这一门更加消耗脑力。在他人的窃笑和恶意的视线中，中岛敦擦干泪水，被导师责骂着先去接受晨间劳动的惩罚。然后拖着失去知觉的身体去完成综合训练。

他从来都没得到过爱。

他也不要。

中岛敦咬紧了牙关，身上细细碎碎的伤口开始作痛，直刺激他的神经。

朦朦胧胧中听到远处哪个导师的话语——“错过了早饭？哈哈，这样也好，节省了粮食。以后也一直这样做，老师我会表扬你的！”

“什么芥川先生的直属，你看他从来都没来管过那个臭小子的死活。”

“连接管他的训练都不愿意……我说啊，当初芥川先生是怎么挑中他的？……话说，他看上去像要死了一样”

“垃圾”

意识逐渐远离。

死？中岛敦摇了摇头，感觉头脑不断眩晕出现血色的图案，舌尖尝到腥味和苦涩。

中敦很清楚他自己是个怎样的人。他们说得对。但他绝不会听从别人生死的意志。

有一点他很清楚。

活下去。哪怕是爬在泥泞里全身无力也好。

这是中岛敦最后的意志。

他瘫软在地上摆弄着枪械，颤抖着将一颗子弹放入枪膛。堪堪扭过头，带着涣散的眼神和憔悴的面孔，他感觉额头的伤口渗出鲜血，遮挡住他的视线。远处的导师背对着他与旁边的女人讲话。

肉体的苦痛不比精神上的折磨。

他感觉自己的瞄准没有任何准头，中岛敦暗下眼神。

“看着！”

———“垃圾要瞄准你了。”

“砰”

枪声震鸣，失去了血液的色彩和心跳的声音。






-TBC-



啊啊………
如果还有下一章的话，那芥总也差不多要出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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